求职简历网 > 知识 >

嘉兴寺

来源:求职简历网时间:2023-10-25 00:55:15编辑:皮带君
人物生平

刘阿訇是二十世纪享誉中原大地、长江南北、四京六都的知名阿訇,也是当时念经人中少有的中文书法家之一。

刘阿訇1882年出生于河南省民权县一家姓杨的汉族家庭。杨家家境贫寒,无力抚养,五个月时便送给小颜集一家姓刘的回族人家,刘家三门无男孩,爷爷被家人视为珍宝,老人家有诗叙之:

生孩五月离双亲,情义恰似大海深。

合门当成心内宝,全家视同掌上珍。

虚度曲指六十四,欲报无门痛在心。

刘阿訇非常感谢回族家庭的收养之恩,感赞真主的搭救。他常说,是安拉乎台阿俩把他从万丈深渊中拯救出来,刘家的养育之恩他终生也报答不完。[1]

经汉两通

二十来岁时刘阿訇常去曹县东关礼拜,阿訇看他不错,说:“你念经吧,三年念个一般阿訇,五年念个开学阿訇。”当时也有人介绍他当帐房先生,他权衡一下,选择了进寺念经当海里发。曹县东关寺的虎彦章阿訇是他的启蒙老师。25岁跟民权伯党集寺老袁阿訇(袁圣训阿訇的爷爷)念经。他因为进寺礼拜几年了,“候昆”知道一些,又懂点国学汉语,直接读高年级,同时又教寺里的小学。后(三十岁左右)在那里穿衣挂帐。

先后在开封文殊寺、民权马楼寺、四川万县寺等,跟马体环、虎嵩山阿訇念经。虎阿訇是中国伊斯兰教伊赫瓦尼的著名人物。他对有相当汉文底子的刘志三十分看重。他们互称老师,互相学习。外祖父着重学伊斯兰教经典、阿拉伯语。虎阿訇则学国学知识。二人既成师生之谊,又得朋友之交。1921年虎阿訇朝觐回国在湖南常德寺掌教,外祖父辗转千里赴常德再投其门下。外祖父学识日进,其云:“始知回教道理,深彻无微不包,而于天地之原始,造化之本末,人神之机密,性命之由来,犹能言之切凿,易于领会,益信清真之教括万教而独备,清真之道集万道而现成者也。”并成为“遵经革俗,反对异端”的伊赫瓦尼派。

刘阿訇对王岱舆、马文炳、刘汉英、刘介廉、马复初、黑鸣凤著经立说家的著作均有研究,其中《清真指南》、《天方典礼》、《天方性礼》、《天方至圣实录》尤为推崇,称:“研经切学马文炳,著书愿学刘介廉。”自称“天方后学”,表示对他们的敬慕。外祖父花多年精力编纂了《中阿协韵合编》。它提取《古兰经》、《维嘎也》的阿拉伯语单词,编成阿文、汉文相对照的协和押韵的口诀,记诵方便。此书的一部分内容曾油印过。全书文稿和他的其他手稿、书籍、字画在1959年西安“教改”中被抄没。

刘阿訇善演讲。对“真主至尊”、“清真源流”、“六大信仰”、“五件天命”、“今生后世”、“求知学习”、“人道礼仪”等有独到的解说。据说,他应马松亭阿訇之邀,向北京成达师范学生演讲。他在黑板上写“成达”二字,然后滔滔不绝,引经据典讲了近2个小时,反映良好。四十年代,外祖父在沪上小桃园寺马儆吾教长门下,任副职,协助马老阿訇搞宣教。当时上海回教与沪上一家私人电台约定,每周五上午定时15分钟为伊斯兰教宣讲节目。申城各坊教长轮流去电台讲经宣教。外祖父也常去电台宣讲。十多年前,上海鸿寿坊寺张兰生社头对舍弟群美说,刘老阿訇在鸿寿坊寺开经讲学,吸引不少人。把鸿寿坊寺的教门带动起来了。老人的有些诗歌乡老们还记住呢!

刘阿訇念经晚,学得快又好,成为有名的阿訇,主要得益于他的深厚的国学底子。他说:“予幼年读儒书,习礼仪,”“时常爱读格言书,”受儒家学说影响较深。家父四十年代从西北念经返豫,专门到商丘西关寺、太康宋屯寺跟外祖父学汉学。今年初,家父问我:“知道《四书》名称吗?”然后自己熟练说出它们。接着背诵《孟子见梁惠王》,并进行讲解。他还会背诵刘介廉《天方性理》的“本经五章”。我佩服的不得了。因为家父会背诵的,我一篇都不会背诵。家父说:“这都是60年前跟你姥爷学的,那时打的根基。”

刘阿訇说:“予见同胞之沦陷,发救济之苦衷,援用俚语借方言宣众。非敢谓醒世格言,不过为同胞聊尽忠言耳。”他用汉文,结合地方语,糅合儒家伦理,通俗地解释经文教义。使普通教胞听得懂,记得住,深得基层穆斯林喜爱。上海西寺朱卓然阿訇回忆:1936年在南京大常巷清真义学,我画幅画,题了首诗,请刘老阿訇指教。刘老看后说,不用改了,我加一段。云:“唯吾安拉,万赞咸属,大千世界,赖于化育;真主之德,大恩大慈,赏罚日期,唯主掌握。余唯事主,唯乞主助,吁求吾主,引余正路;阙路为合,富者循之,变迁如歧,无与于斯。”并书成中堂给朱阿訇。

刘阿訇能诗善赋。诗词不能算字字玑珠,句句上乘,但却切合实际,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内容有宣传教义的,纪念先哲的,扬善止恶的,爱国爱教的,等等。信手拈来,脱口而出,数量不下千首。三舅1993年辑《刘志三阿衡诗集》,收录老人诗作200余首。2006年,杨纪玉、买子奇阿訇整理校对,郭、吴二位哈吉资助,河南民间再版3000册,更名《清真通俗诗歌——刘志三编著》。该书附录了望纯理、刘金亮阿訇等的诗歌,节选刘介廉等汉文译著家的著作名句,还有明洪武至圣百字赞、唐太宗百字赞以及格言、对联等等,五花八门。郭龙科先生赠我30册。

刘阿訇擅长书法。虽不能说妙笔生花,但笔墨工整隽秀,能入寻常百姓家。他书写的条幅、中堂对子,广为中原和江南数省的穆斯林家庭和清真寺悬挂和收藏。前几年,西安要举行书画展,刘阿訇三侄来浙江嘉兴向袁圣奎乡老商借外祖父的书法,想展览一下。袁家说找不到了,三舅空手而归。袁家有外祖父的书法2幅,一个对子,一个条幅。文革后,他家悬挂,我亦亲眼所见。由此可见外祖父书法在回民心目中的珍贵位置。丁廉先《伊斯兰教教旨简明问答》系外祖父题写书名。

爱国爱教

刘阿訇爱国。1932年“一二八事变”,日寇犯沪,外祖父义愤填膺,反对侵略。他叫当年10岁的次子刘重尚与一位百岁老翁李芳孝代表上海穆斯林到前线慰问奋起抵抗的十九路军。李芳孝是河南念经人。当时沪上报纸报道了他们一老一少穆斯林慰问抗日官兵的活动。外祖父耳闻目睹日寇侵略暴行和中国人民深重苦难,写下《日寇》诗百首,云:“日寇悖理兼逆天,恶迹太多难究完;吾今作诗一百首,盼望后人广流传。”1950年,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外祖父也表示支持,有诗为证:“放下顾虑抗敌美,提起精神援友朝;济国扶危谓杰士,抑强助弱称英豪。”他以实际行动贯彻了“爱国属于伊玛尼”这一圣谕。外祖父当了几十年阿訇,勤勤恳恳,宣传教门,履行功课,自不待言。1935年秋,山东青州赵明远先生,时任惠民专区专员,他邀请外祖父去青州访问,赵先生热心伊斯兰教事业,特地在专员公署近旁,觅得十多间平房,改为清真寺,再三挽留外祖父留在该寺任第一任教长,并从青州招了十多名念过经的青年,到惠民跟随外祖父深造。外祖父在惠民,一边教学一边写作,当时条件极差,只能盘腿坐在炕上,依着窗台工作。在“教改”的困难时期,外祖父作为知名阿訇,大会小会挨批判。三舅母陪送去,然后在会场外等候,挨批结束,再接回家。三舅母说:“回到家,老人第一件事就是洗‘小净’,礼拜。”有段时间不能回家,老人就在那儿礼拜。礼拜时,管教人员在前面来回走,他全然不顾。1969年外祖父病危,家母赶赴西安,侍奉在侧。家母对我们说:“你姥爷临终时嘱咐子孙后辈,要感谢真主的引领和恩惠。教门是真的,‘顿雅’是假的。你们要守住教门。念诵清真言,直至不会说话为止。”是年2月17日归真,终年87岁。外祖父对孩子管教很严厉。二舅孩提时,在上海,有次带弟弟出去玩,大概是看电影,一直到“胡布滩”时候才回家悄悄上楼睡觉。第二天,“帮布搭”时候,二舅被外祖父从被窝中拉出,拳打脚踢,顺着楼梯从二楼翻滚到一楼。家母姑娘时,有次早晨没有起床礼“帮布搭”,外祖父从寺里礼拜回家,就拳脚相加。89岁高龄的家母向笔者讲述这段故事时,嘴里“啧啧”有声,对外祖父一副敬畏的样子。外祖父在家,屋里决不会有孩子们的喧哗。旧时时兴“棍头底下出孝子”,大概有点道理。因为外祖父的儿女都孝顺,教门都认真。

清贫一生

刘阿訇曾在嘉兴住过二次。第一次是五十年代末,家父时为嘉兴寺阿訇,我们住寺里,外祖父母带着大孙子刘卫平就住寺门口,将近有1年。记得表弟卫平和舍弟仁美年龄相仿,二人常争吵打斗,舍弟生得弱小,我出手相帮,打败表弟。外祖母常较真,大声喊家母出来管教我们。而外祖父对这些小儿游戏打斗,是不屑一顾的。那时我年纪小,不记得外祖父的印象了。

第二次是文革前,那时我们已搬出寺院,住在南门范蠡湖畔,刘阿訇和我们朝夕相处2个多月。那时刘阿訇八十出头,穿着黑色长衫,戴着老头帽,蓄着胡须,弯着腰,真有点清朝遗老的味道。我们弟兄放学回家,先到老人跟前叫一声“姥爷”,然后再做作业,或玩耍。我当时念初中,偶尔有课文中的古文古诗问题请教外祖父,老人总能前前后后讲一大套。家母则在边上说:“好好学。姥爷知道得多吧!”外祖父常坐床上,偶尔出门在附近我们种植的菜园里走走。他吃得最多的菜是蒸豆瓣酱,炒胡萝卜。胡萝卜还是我们自己种的。往往是一掀锅盖,家母就说:“快、快,给你姥爷端去!”老人喝水吃饭,只要热,不吃凉。不管好坏,滚烫即可。据说他即使暑天吃的西瓜,也得水里煮一下。家母原来一般一天给家父炒一个鸡蛋,现在加一个,是给外祖父改善生活的。家父说,老人爱喝酽茶。他四十年代在沪上小桃园寺马儆吾教长门下,搞宣教。人来客往很多,不管茶是否喝过,客人一到,马教长总说:“来客泡茶!”志三老人就把茶根积攒一起,自己喝,津津有味。他说:“茶要闷透,才出味”。外祖父口味重,吃菜喜欢咸。在我家那俩月,凡是菜端上,他不问啥菜与咸淡,先加一撮盐。那时我们兄弟姊妹5人,一家7口,主要靠父亲工资。姐姐是1962年参加工作,学徒工每月13元工资。我家生活困苦,整月整月不沾腥,好像不知道牛羊肉是啥味。我们知道,西安三舅家更困难,家母争取每月寄2元钱,有时寄几斤全国粮票,补贴他们。最后几年的钱和粮票,大多是我到邮局寄的。刘阿訇之侄在《刘志三阿衡诗集?序》中云:父亲“受尽了艰辛,直至暮年。”“归主时,连遮亡人布还没有。”外祖父在清贫中度过一生。

外祖父待人宽厚,不拘礼。脾气直率、倔强,有些事做得好像不可理解似的。有亲戚朋友到家,有啥吃啥。“菜少放把盐,馍少掺杂面,家常饭吃饱,我才放你走。”有的头一回来家里,谎说饭吃过了,外祖父也就算了,不再让客。客人只得饿着肚子回去。传说那年安徽界首北寺聘请外祖父任教。坊上闻其名,不知其人。名阿訇上任,李、袁二社头带领群众到路口等候。观者充塞道路。地方上派人维持秩序。外祖父一身朴素,老远看见这阵势,早早下了车,挤入人群,进了寺。等人发觉,他已在水房。家父说:四十年代,杭州凤凰寺搬请沪上小桃园寺马儆吾教长,马老脱不了身,推荐外祖父去赴任。凤凰寺欢宴刘老。席上除杭州回教社头名流外,前山东省主席马良当时在杭州任职,也被请来。宴席丰盛,山珍海味。“烧虾”上桌(也有说海参),刘老一向认为虾形象不好,即说:“不能吃,拿下去!”马良不明就里,说:“来,放我这,我吃。”一会儿刘老不声不响退席,同席的人还以为他解手呢!第二天刘老卷起行李回上海了。这次杭州上任前后仅3天。老人认真、固执,可见一斑。

刘阿訇的一生,“穷”、“富”二字可以概括。生活俭朴,两袖清风,上无片瓦,下无锥地,乃穷;满腹诗书,经汉两通,书悬百家,教益后人,谓富。这种高尚的境界,正是我们晚辈所追求的。

上一篇:刘北茂

下一篇:没有了

相关推荐

热门头条